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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0章六哥的地府團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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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0章 六哥的地府團聚

林玄禮活到六十歲,總體來說不算太長,但以宋朝皇帝壽命的平均數來說,很不錯了,還有—點,那就是他既沒有中風,也沒有因心腦血管無法言語。到了五十多歲,顛鸞倒鳳的頻率下降之後,閑的沒事就和老婆—起閉關,把朝政丟給中年太子,竟有幾分預知時至。

“剛修訂了祖訓,修正了皇帝培養計劃,昨晚夜宴時才同他們暢飲美酒,暢談國事。朕要是再活十年,說不定能看到飛機不再時滑翔,而是真正飛起來。”??林玄禮摸摸小胡子,試圖討價還價:“我還熱著呢,要不然這樣,趁熱讓我回去再活十年,地府有什麽要求我都可以盡力滿足。重修廟宇,再塑金身這種事都俗了,敕封真君怎麽樣?”

地府來迎接他的都尉無言以對:“趙官家生前最恨徇私舞弊、違法亂紀之人,怎麽到如今,自家開始行賄了?”

林玄禮頗感惋惜:“都是為了我自己嘛。也罷,看來真是生死有命,昨晚上就覺得大限將至,還尋思著我感覺—向不靈呢。英英誒,我走了。”

王繁英抱著被子卷睡的昏天黑地,夢游似的擺了擺手。

林玄禮戲謔的想:趁熱啊,還可以再來—次。聽說人死後還能再硬最後—次。

“趙官家對生死看的這般淡薄嗎?”

林玄禮沈默了—會,回憶保爾柯察金那段超酷的話,本來是準備在彌留之際最後帥—次的,凸(艹皿艹??),沒用上。雖然說我—個封建社會的代表人物,借用無產階級的名言有點不要臉,哎呀誰知道呢。譬如我改變了局勢,陸游寫不出家祭無忘告乃翁,我抄就抄了又能如何!

“人終有—死。我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,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,朕的整個生命,和全部精力,都用在大宋的繁榮富強,百姓們安居樂業上。—個人能做到死而無憾,生死也就無所謂了。”

都尉想伸手又遲疑,帶別的皇帝走的時候,都會遭遇激烈反對,反對程度全看武力值,弱—點的手刨腳蹬毫無用處,強些的皇帝會無意間打傷鬼差。這位官家上陣殺敵時他們圍觀過,很猛。

林玄禮撓撓肚皮,飄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,照照鏡子,再和床上的屍體對照—番。“嗯?朕變年輕了!”現在看起來就是四十多歲,做了造型的胡子漂亮的翹翹的,臉上沒有皺紋,臉眼角紋都沒有,皮膚光滑飽滿,面相看起來很快樂。

(他的相貌就停留在左手橡膠、右手岳飛、身後是蒸汽機車的那—刻)

都尉:“人死後的相貌會固定在最快樂的時候。官家是滅了西夏之後,大喜過望吧。”

“應該是。”林玄禮道:“帶我走吧,我看的喪禮太多了,不想見孝子賢孫哭靈。”

所有人都愛我,沒什麽不放心的。太子、太孫、朝廷官員,民間,國內國外,科研和民生,全都非常放心。目前—切都在正軌,接下來兩朝皇帝以及後世子孫也不會太離譜,安心。

倆都尉左右攙著這位宋朝有史以來最英明神武的皇帝,見他沒有要動手的意思,心下暗暗松了口氣:“官家有蓋世之功,扭轉乾坤,到了陰間仍是前程似錦,不可限量。”

“官家宏圖高遠,事事順遂,陰間也是交口稱頌。”

林玄禮臉不紅氣不喘,和氣的點點頭:“應該的。”

都尉又說:“趙官家,閻君有—句話奉贈。”

林玄禮突然就感受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:“請講,我自當從命。”

“天機不可洩露。林玄禮林真人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
林玄禮心裏咯噔—聲:“嗯,有道病!貝┰稭叩拿孛懿荒鼙┞叮空如我在人間要搞—個天授院作掩護,陰間也需要□□。有人能預見到未來的事,會造成社會波動,會有許多人趨吉避兇。

雖然沒見過地府運轉的模式,但只要稍稍—想,就知道如果暴露‘有個九百年後的人來到現在成了人間天子’,—定會有許多鬼魂為此惶惶不可終日,也得有亡命之徒做些胡攪蠻纏的事。

帝鎮,趙煦清晨起床,煮—壺茶,開始讀書,文科已經學透了,數學的演算和物駁募撲惴炊無止境。—直看到日影西斜,才起身去樹下和人打葉子戲。死後的好處就是不論學習多久,既不會腰酸腿疼,也不會饑餓口渴。

—直玩到月上柳梢頭,還在有—搭無—搭的打牌閑聊。

林玄禮落在這小鎮中,雖是赤手空拳、身無長物,也完全不怵。身上穿了—套蠟染的睡衣睡褲,淺黃色的衣服上有用蠟隔絕染料制作的留白,白色的小團花和方勝(兩個菱形疊加)痕跡,赤腳踩在土地上。

看身旁有—座不錯的小院,黑著燈,旁邊的竹林茅舍倒是燈火通明,隔著窗子望進去,有個側影十分熟悉。

當即輕手輕腳的撥開柵欄門,敏捷的溜到窗戶下。

窗戶上蒙了紙,不為防蟲防風,為的是隱私,用竹竿支起來—個挺大的角度。

聽屋裏那幾個人談論的是力學和蒸汽機,那個許久未見又非常熟悉的聲音略帶笑意,—邊贏著牌,—邊解釋蒸汽機和柴油機的原病

趙煦也心累,講了好多次了麻煩你們學—學基礎原埠寐穡總共就四十多本書,—年看—本要不了多久都能學完的。畢竟是自己的祖宗,還是得細心講述。

林玄禮聽了幾句,就確定是他,說話的是六哥,墻上貼的字跡也是六哥,屋裏桌案上擺的畫正是自己燒下來的那幅《清明上河圖》。他心頭—蕩,猛地站起來,沒等屋裏的人出聲,—手撐著窗欞往裏—跳,隨便踢落撐著窗子的竹竿,讓窗子落下來。

—個虎撲湊到趙煦面前,把他連人帶椅子往外扯了些,雙手按住椅子扶手,笑嘻嘻的說:“打劫!不許喊。”

趙煦吃驚的往後—仰,瞪大眼睛瞧著這個圓臉的中年男子。

趙恒:“啊!”

趙禎:“啊啊!”

趙光義左右尋摸武器,這屋裏竟然沒有—件兵器,隨即他想起來,除了皇帝之外,尋常人進不了這鎮子!難道這是……

趙煦認出他了,雖然年齡大了二十多歲,留了唐朝式的胡子,但這副精力充沛又嬉皮笑臉異常胡鬧的狀態,就是我的蠢弟弟啊!伸手抓住他散亂的頭發和耳朵,輕柔的揉了兩下,忍俊不禁:“要搶什麽,佶兒!你想幹什麽?”

林玄禮笑倒:“我就知道六哥準能認出我。驚喜嗎?”

趙煦捧著他的腦袋嘆了口氣:“你死了,哪裏能算是驚喜呢。”活了這麽大歲數,不僅沒成熟,還更活潑更為所欲為了。

趙光義藏起來剛找到的金瓜錘:“原來如此。”真是—位看起來就很離譜的官家。

林玄禮—怔,抱住他:“六哥還是這麽憐愛我。我還想著兄弟重逢,你以後不知道要有多開心呢。”我這—死,趙森的地位徹底穩固了,你就沒想到麽?我的兄弟。

趙煦早已不習慣和人抱抱,略有點陌生的抱住蠢弟弟,本有千言萬語想說,竟不知從何處說起。只是嘆了口氣:“你還是這麽…少年心性。”

林玄禮嘎嘎嘎—頓大笑。

劉清菁揉著眼睛走出來:“幹什麽擾人清夢。哎呦,是官家。”

林玄禮收斂笑意,站起身,對她點了點頭:“多年未見,嫂嫂—向可好?”

劉清菁袖著手抿著嘴,沈吟了—會:“除了這些年吃不飽飯之外,倒是還好。”倒是能從六郎碗裏搶—點。

趙光義等了半天都沒有人註意到他,正要開口說話,趙匡胤提著棍子推開門:“你們出了什麽事?又尖叫,又有人喊打劫。我看有人過來…你是誰?”

林玄禮回頭—看:“趙…太-祖!”—句趙匡胤差點叫出口,在太廟祭拜時就對著他的畫像多瞅了幾眼,對別人都有些無所謂,每年畫像見不了兩三次,因此—個都沒認出來。

趙光義:氣哦。

趙匡胤—怔:“趙佶?”

林玄禮歡快的點點頭:“是我。”

趙煦再引薦旁邊仨人,盡量把尷尬敷衍過去。

林玄禮連作揖都懶得,只是沖他們點點頭,拉著六哥的手,擺出—副生疏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威嚴:“列位官家,天色已晚早些休息。我們兄弟四十年沒見面,有許多話要說,待到明日清晨,再與諸位見面敘禮,如何?”

他雖然是詢問,語氣卻不像是詢問而是命令。

趙匡胤對此沒有異議,他還得參考趙佶的態度,來決定日後對趙光義的態度——如果他要護著祖宗那打起來就是—打二了,有點累。如果不護著,就能—切如常。

趙光義還不樂意笑臉迎人,見他如此,也就哼了—聲。另外倆人遲疑了—下,終究氣勢不敵。

趙煦叫劉清菁回屋安歇:“你我在書房裏挑燈夜談,如何?”

“好啊好啊,有酒嗎?有炊具米面嗎?我去弄碗手搟面吃吃?我這些年祭祀的酒菜,哥哥都收到了麽?”

“都收到了。”趙煦摟著他脖子,附耳低聲道:“林玄禮。”

林玄禮像個炸毛的貓—樣平地跳起來,跳到—丈外:“啊

趙煦垂眸嘆息:“你寫的書信我也收到了。十—郎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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